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文｜鞭牛士，作者 | 林小白

前不久因解聘高龄产妇陷入巨大争议的斗鱼，几天后又再次因为擦边登上热搜。

3月22日，不少网友发现在斗鱼舞蹈区，女主播身穿黑丝、大尺度身体裸露且做着暗示性动作，被质疑擦边直播卷土重来。

一番争议下，当天晚上#斗鱼舞蹈区#登上微博热搜第一，相关话题下，不少评论称“真是大开眼界”“斗鱼舞蹈区是真的疯了”“穿高腰裤犯法吗 ”。

近日，斗鱼某游戏主播在直播时也称舞蹈区确实有不少擦边直播，“昨天看到了一个给我的感觉就是暗示太明显了”。

对于这一现象，斗鱼用户石浩也表示，“之前舞蹈区一般是半夜才开始各种大尺度直播，现在下午6点打开就有很多，太明目张胆了。”

有知情人士称，斗鱼平台上之所以出现各种擦边球直播，源于近日平台对舞蹈区进行了规则更改，进一步放开了违规操作的限度。与此同时，一张斗鱼尺度更新的图片在网上流传。

另外，有网友称此次斗鱼舞蹈区的模式更改后，即使是分扣完也有收益了，也不会变“公益主播”，“那不得疯狂试探底线，反正被封一会就解了。”

据了解，斗鱼的主播“直播积分制度”，会对主播进行12分的量化扣分机制，当主播在扣分达到一定程度之后，才会采取冻结收益、限制推荐、限制打赏等功能限制。主播积分8分以下就会限制推荐，5分以下就会冻结收益限制打赏等功能沦为“公益主播”。

此次更改后，即使主播违规扣分也有收益，因违规直播被短暂封禁后仍可以再次直播，因此不少主播加大直播尺度。

在因擦边引发争议的几天前，斗鱼还因裁掉高龄孕妇登热搜。

今年2月，37岁的丁女士入职斗鱼两年，孕后有先兆性流产迹象及妊娠高血压，被医生判定为高危妊娠监督对象，在产检记录单上写有“休息28天”的字样。

因此2月27日、28日，丁女士两次提交医院开具的资料向斗鱼公司请长假保胎，但斗鱼人力资源方面以“结合相关材料，不属于确诊妊娠高血压，且需要卧床休息的情形”为由，驳回丁女士的申请。

在丁女士休息2天之后，斗鱼以无故旷工两天为由，向员工发送了《劳动合同解除通知书》邮件，宣布与其解除劳动关系。在丁女士向当地劳动监察部门投诉后，斗鱼公司反馈称丁女士的请假凭证不符合公司规定，应开具“不适合继续工作”的证明材料。

3月14日，丁女士委托律师，在湖北武汉提起了劳动仲裁。这一事件在网上也引起广泛关注，对于斗鱼的处理也引起争议：高龄产妇遵医嘱请假保胎，公司不予批准是否合理？公司以旷工为由辞退怀孕女职工是否合法？公司可以无故辞退“三期”女职工吗？

擦边直播背后

身陷争议漩涡的背后，是斗鱼营收的下滑和用户的流失。

3月20日，斗鱼发布去年第四季度及全年的财务。财报显示，2022年斗鱼共录得71.08亿元的营收，与上年同期的91.65亿元相比减少22.44%。而这已经是斗鱼连续两年营收下滑，且幅度不断增大。

截至去年第四季度下滑趋势依然明显，其营收为16.81亿元，同比下跌27.8%、环比下跌6.5%。

对于斗鱼、虎牙这类垂直直播平台来说，直播收入和广告收入是两大主要收入来源，其中直播收入对总营收的贡献率一度高达90%以上。

有数据显示，从2018年至2021年，斗鱼的直播收入对总营收的贡献率分别为86.1%、90.9%、92.2%和93.8%。且在业绩报告中亦表示，其收入主要来源于虚拟礼物的销售。

而作为营收主力的直播收入出现大幅下滑，去年第四季度直播收入由2021年同期的22.094亿元降至15.967亿元，同比下降27.7%。对此，斗鱼方面称，这主要与某些互动功能和相关业务的持续调整，以及疫情限制结束后主播活动减少的负面影响有关。

此外，去年2月和5月，相关部门分别发布了《关于加强网络直播规范管理工作的指导意见》以及《关于规范网络直播打赏 加强未成年人保护的意见》，提出禁止未成年人参与直播打赏，严控未成年人从事主播。随着行业监管趋严，严重依靠直播打赏的游戏直播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与此同时，受广告需求疲软影响，四季度广告及其他收入也由2021年同期的1.185亿元降至8430万元。

在收入不理想下，斗鱼靠“省”使得亏损大幅收窄。

2022年全年，斗鱼总营收为71.08亿元，调整后净亏损为760万元，而去年同期调整后的净亏损达4.39亿元；具体到第四季度，斗鱼总营收为16.81亿元，实现净利润4180万元，调整后净亏损430万元。

财报显示，四季度斗鱼收入成本同比下降28.3%，其中收入分成费用与内容成本由2021年同期的18.469亿元降至12.711亿元，同比下降31.1%，带宽成本由2021年同期的1.679亿元降至1.384亿元，同比下降17.6%。

在营销费用和品牌费用投入上也缩减开支，销售和营销费用也由2021年同期的2.292亿元下降45.9%至1.239亿元；季度研发费用也同比下降39.2%至8060万元。受此影响，四季度斗鱼毛利率由同期的10.5%提高至11.1%。

降本增效策略下，去年年初斗鱼还因接连放弃购买英雄联盟职业联赛和绝地求生冠军联赛的直播版权，引起了广泛关注；同年4月，有媒体爆料斗鱼直播整体裁员30%，主要裁员业务为游戏商务和直播经纪。

而在“放弃采购头部赛事版权转向自制内容”、“减少营销投入”实现降本的同时，用户数据同比下降明显。

2022 年第四季度斗鱼的平均移动MAU（月活跃用户数量）为5740万，相比2021年第四季度的6240万下滑了8%。与此同时，斗鱼的季度平均付费用户也从2021年第四季度的730万下跌至去年第四季度的560万，同比减少三成左右。

斗鱼如何自救？

而斗鱼用户的流失并非偶然现象。

据TalkingData发布的相关报告显示，垂直游戏直播平台的用户正在流失，且流失的用户中近一半迁移到了短视频平台，其中，62.9%流向抖音，表明用户正在从垂直类平台向综合娱乐平台迁移。

而由于短视频平台用户规模大，主播粉丝获取容易、涨粉快、变现模式多样，对主流主播群体的吸引力较大。这就造成在用户流失的同时，游戏平台主播也转战新平台。

“目前SKY李晓峰、冷宴华、小智等为代表的大批头部主播从垂直游戏平台迁移至抖音，在短期内获得大量粉丝关注，同时获得了更加多元的发展空间。以魔兽争霸三冠王、传奇主播SKY为例，他在直播之余兼职带货，个人IP更加立体，商业价值也快，CC、斗鱼及虎牙主播主要收入仍然来自打赏。”TalkingData指出。

在直播行业的激烈竞争下，斗鱼的主播流向其他平台的也不在少数。2019年曾被称为“斗鱼一姐”的冯提莫告别斗鱼后，转头被B站招致麾下；另一位千万级主播张大仙，则在2019年从斗鱼转战虎牙；今年1月斗鱼头部主播阿冷，在和斗鱼的合约到期后，选择退播。

游戏直播行业在经过2016至2020年的爆发期后，目前已来到存量竞争的阶段。

根据艾瑞咨询的报告，2021年中国游戏直播用户规模为3.75亿人，同比增速从前一年的18.3%断崖式下跌至5.6%，预计2022年将进一步下滑至4%。

另据《2021年中国游戏直播行业研究报告》预测，2022年游戏直播行业市场规模将达到530亿元，增长率为21.8%，较2021年同期下降4.9个百分点，增速进一步放缓。

在面临流量见顶、用户和主播流失以及相关政策的影响下，对于商业化模式单一的游戏直播平台来说，寻找新的增长点迫在眉睫。

去年斗鱼创始人兼CEO陈少杰就曾表示，“接下来，斗鱼将通过直播、视频、图文和社区等内容形式，探索新的增长点。”

在向内容转型的策略下，去年第三季度，斗鱼共计推出了90场自有品牌电竞赛事，以及《光速大逃脱-PEL惊英篇》《全能懂王-王者七周年星光专场》《奔跑吧主播7》等10多档自制综艺节目。

但遗憾的是，目前来看短时间的投入成效并不显著，去年第三季度斗鱼移动端季度平均MAU（月活跃用户数）环比仅上涨2.5%，但相比2021年同期的6190万依然下降7.7%；付费用户数为560万，同比下降22.2%。

对于斗鱼未来的规划，陈少杰依然坚持将深化内容平台的增长逻辑，“以内容建设为基础，以社区互动为核心，提升用户粘性和留存。”陈少杰表示。

理想是丰满的，但现实能否让斗鱼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