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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新博弈，作者丨章冶游，编辑丨刘一姿

继胶原蛋白、烟酰胺之后，玻尿酸（透明质酸）也可以口服了。

3月22日，国内玻尿酸龙头企业华熙生物正式推出国内首款玻尿酸饮用水“水肌泉”，品牌方称该产品成分只有水和66mg玻尿酸，主打0糖、0脂、0卡。目前，该产品在电商平台的售价接近8元/瓶。

准确来说，玻尿酸的口服之路并不是华熙生物开启的。早年，玻尿酸在全球多个国家被允许可以作为食品主要成分存在后，含有玻尿酸的相关食品便迅速发展，迄今已有2000多个种类，其中便包含了饮料。不过，国产玻尿酸饮用水的发展之路，确实是华熙生物开启的。

华熙生物的水肌泉虽在动辄千百块的口服美容产品中称得上“价廉”，但它与热门的胶原蛋白饮品、抗糖丸等口服美容产品一样，都未逃开外界质疑。

水肌泉这款号称“对皮肤水分有明显改善作用”的产品，问世之初便陷入了“是否是智商税”的争议，有人认为口服玻尿酸确实可以美白护肤，但也有专业人士指出，其功效与白开水无异。

当代女性的美容护肤走上“内外兼修”之路后，口服美容产品的市场规模持续飙涨，向百亿迈进。但是，这个新赛道下被捧红的网红产品，以及如水肌泉等新产品，究竟是“美容之光”还是“智商税”，还是要打上一个问号。

01 国产玻尿酸食品的风口到来

目前在电商平台，玻尿酸饮用水主要有两个品牌，一个是华熙生物推出的国内首款玻尿酸饮用水“水肌泉”，一个是武汉恒润拾运营管理有限公司旗下的饮料品牌汉口二厂推出的玻尿酸气泡水“哈水”。不过，哈水中的透明质酸钠还是由华熙生物提供的。

华熙生物推出玻尿酸饮用水后，“玻尿酸能否食用”成为了不少人的疑问，答案是“可以”。

近十几年来，中国、日本、韩国、美国、英国、澳大利亚等国家均已允许在食品或膳食补充剂中添加玻尿酸及以其为主要成分的产品。这一背景下，2016年至2019年，全球食品级玻尿酸终端产品的市场规模，从2.8亿美元增长到了3.5亿美元，年化复合增速达到8%。

艾瑞咨询预测，2024年全球食品级玻尿酸终端市场规模可达32亿元。

截至2020年上半年，全球含玻尿酸的食品超过了2000个，涉及透明质酸口服液、胶囊、片剂、冲剂、透明质酸零食、糖果、饮料、乳及乳制品、酒类等多品类。

2020年，日本市面上有161种食品中含玻尿酸成分，对比来看，目前国内自研的食用级玻尿酸产品并不多，线下及电商平台销售的相关产品多是从日本、加拿大、法国等进口而来。

近几年，国内的玻尿酸终端产品在功能性护肤品及微创医疗美容科等场景已成熟应用，但在如普通食品添加、生殖医学等新型应用场景上，相关产品并不多。这也源于2021年前后，国内才通过透明质酸作为普通食品添加剂的技术审查，此前，透明质酸在国内仅可用于保健食品原料以及犬猫食品的添加剂。

不过，当下中国已是全球最大的透明质酸原料生产销售国。2019年，国内玻尿酸企业在全球的销量占比高达81%，当年全球市场玻尿酸原材料销量占比最高的五家企业均为中国企业，分别是华熙生物、焦点生物、阜丰生物、东辰生物、安华生物。

从艾瑞报告来看，全球销量占比达到39%的华熙生物仍有足够产能空间待释放，其指向的自然不仅是海外市场，还有国内市场。

华熙生物推出玻尿酸饮用水后，有业内分析人士表示：“从此改变了我国玻尿酸食品主要依靠海淘、代购的局面，透明质酸食品国产时代正式来临。”

目前，国内龙头玻尿酸企业在发酵产率、产品纯度、分子量精度、产品分子结构等核心技术上已经达到国际领先水平，随着技术的成熟和可使用场景的扩大，国产玻尿酸饮用水以及更多口服透明质酸食品的出现只是时间问题。

从国家卫健委批准华熙生物请求的公告来看，目前玻尿酸在国内的使用范围已包括乳及乳制品，饮料类，酒类，可可制品、巧克力和巧克力制品、糖果，冷冻饮品等多种食品。如今，华熙生物瞄准的也不止是饮用水，其主打的食品品牌黑零将推出的咀嚼片、软糖、西洋参饮、水光饮、燕窝饮等六款产品中，都包含了透明质酸原料。

国产玻尿酸食品无疑是一个新蓝海，但为华熙生物打头阵的水肌泉，却颇有出师不利之意。

02 是美容之光还是智商税？

“喝水美美的”、“吸附自身质量1000倍的水分”、“美丽喝出来”、“一瓶等于四片面膜”等，是华熙生物的水肌泉以及汉口二厂的哈水打出的宣传语。由此可见，这两款饮用水主打的功效都是补充肌体水分，从而实现便捷式美容养颜的效果，其主要目标群体则为热衷为肌肤投资的当代女性。

华熙生物指出，食品级玻尿酸为新食品原料，直接饮用可增加体内水分含量，补充人体内透明质酸的不足。为了证明玻尿酸饮用水的效果，华熙生物还向外界透露，品牌曾邀请52位受试者进行试验，连续45天每天服用120mg玻尿酸，结果表明玻尿酸确实对皮肤水分有明显改善作用。

但是，这并没有消除水肌泉的功效争议，关于“玻尿酸饮用水是否是智商税”，目前众说纷纭。

玻尿酸本身是人体真皮组织的成分之一，广泛存在于细胞间质中，因具有吸收500-1000倍体积的水的能力，玻尿酸也堪称皮肤的保湿因子，被称为“青春不老的钥匙”。长久以来，医美领域注射玻尿酸的形式确实可以达到除皱与修饰脸部的效果，但在饮用水领域，口服玻尿酸是否有效、是否安全仍然存疑。

艾瑞报告显示，在透明质酸的食品级应用上，全球范围内有多项实验数据表明，口服食品级透明质酸可以提升皮肤水分并减轻运动人群的关节疼痛。但是，关于口服玻尿酸饮用水的效果，并没有科学权威的长期研究数据支撑。

从诸多美容行业从业者和医疗工作者的评价来看，他们对玻尿酸饮用水的看法普遍倾向于“没宣传的那么神”。

其中不少人表示，目前市面上打着玻尿酸旗号的食用级产品（包含水肌泉在内）中添加的并不是透明质酸，而是它的钠盐。口服透明质酸钠盐是无法直接对皮肤产生影响的，因为其不能直接被人体吸收，口服后的大分子透明质酸会经过胃肠道的消化分解，先转化成小分子的糖，然后将水分运送到全身。

“喝透明质酸确实可以给你的皮肤补充水分，对皮肤保湿还是有点用。不过，发挥真正作用的水，并不是透明质酸，你喝凉白开也一样。”有业内人士直言。

目前，华熙生物的水肌泉售价达到7.8元一瓶，这个价格跟高端饮用水依云的售价接近。如果玻尿酸饮用水能实现的仅是“普通补水”效果，那水肌泉的溢价肉眼可见。

此外，从安全层面来看，虽然华熙生物原料研发总监石艳丽曾表示，透明质酸作为普食添加成分，从技术层面上讲安全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但卫健委发布的公告指出，透明质酸钠在婴幼儿、孕妇和哺乳期妇女人群中的食用安全性资料不足，从风险预防原则考虑，上述人群不宜食用，标签及说明书中应当标注不适宜人群，并标注推荐食用量每天应低于200毫克。

从水肌泉线上旗舰店的销量来看，该产品自3月下旬上线后，至今销量已经过万。但从买家评价来看，大部分人肯定的都是产品的口感，对于“是否能改善皮肤”，众多人的答案都是“不知道”、“希望有作用”、“心理上感觉自己在变美”。

03 美容化妆品进入“口服”时代

美容养颜作为当代女性的长期奋斗目标，可谓给众多品牌与商家创造了无限商机。此前，女性的美容投资多停留在“外用产品”及医美上，但在“妆食同源”理念逐渐流行后，口服美容市场开始快速崛起。

从外在妆容、防护到内在口服美颜，当代女性开启了“内外兼修”之路，她们的颜值消费也带动了万亿级的消费增长。智研咨询数据显示，2013-2015年间，口服美容市场规模增长了31亿元。在每年以两位数快速增长的大背景下，预计未来中国口服美容市场将步入高速发展期，在2022年达到238亿元的市场规模。

华熙生物的水肌泉以及汉口二厂的哈水，不过是万千口服美容产品的组成个体。

CBNData《2020女性品质生活趋势洞察报告》显示，在电商平台，与口服美容相关的美白、抗老、补水和防脱功能在线上均有一定的搜索量，其中关注美白和抗老的人数最多。而抗糖、抗皱、抗衰老则是抗老细分口服美容产品消费增速靠前的品类。

近年来，如胶原蛋白液态饮、胶原蛋白粉、抗糖口服液、防晒胶囊、淡斑丸、美白精华胶囊、烟酰胺水光片等都是口服美容产品中的热门品类。如今，这些口服美容产品俨然已经成为美妆护肤品牌发展的新方向，如资生堂、FANCL、宝丽POLA、丝芙兰、Nordstrom等美妆护肤品牌都已踏入这一新赛道。

不仅是美妆品牌，面对这个将达到百亿规模的市场，饮品品牌们也纷纷入局，如蒙牛推出了凝纯胶原蛋白液态果冻，伊利旗下品牌新食机也推出了类似的胶原蛋白饮料。此外，可口可乐也推出了氨基丁酸胶原蛋白肽植物饮品。

比起华熙生物的水肌泉以及汉口二厂的哈水打出的宣传，市面上不少口服美容产品的宣传更神乎其神，似乎美白淡斑、抗老抗皱、瘦身变美等无所不能。在品牌、美妆博主、代购等的合力宣传下，目前多款售价极高的口服美容产品，被推成了口服美容届的爆款和断货王。

但是，这些产品多数也与华熙生物的水肌泉一样，面临着“智商税”的争议。如对于热门的胶原蛋白液，不少业内人士认为，胶原蛋白液确实可以提供胶原蛋白合成所需要的一些特定氨基酸，但市面上不少产品都将其的作用神话了，“口服胶原蛋白液消化后的效果基本和摄入普通的蛋白质没有差别。”

此外，抗糖届知名度较高的POLA抗糖丸，也被外界质疑在宣传中夸大了产品效果。有专业人士分析，从成分来看，POLA抗糖丸中含有的艾草、南非红茶精华、橄榄果实精华、葡萄叶精华、鱼腥草精华等充其量能达到“抗氧化”的效果，没有科学权威的实验结果可以证明这些成分具有抗糖效果。

诚然，口服美容确实是一个前景乐观的新赛道，但是近几年，不少女性用户的消费也不再盲目。消费者对新老口服美容产品“是否为智商税”的质疑，代表的也是她们产品鉴别意识的提升。在多数消费者愈发理性的趋势下，口服美容产品中不少“安慰作用大于实际作用”的存在，已经很难再像过往一般疯狂割韭菜了。

伴随着“智商税”争议问世的玻尿酸饮用水，自然也是前路漫漫。